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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打假原形毕露 真还真公理永存

1998-07-19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记者 丁炳昌 樊云芳 我有话说

“椰风”商标问世十年几度历险,海南知识产权第一大案波澜再起——

海南有一个椰风集团,椰风饮料的商标,为全国消费者所熟悉——正因为如此,它问世10年来已几度被人假冒。假冒与反假冒的“战争”最近烽火再起,并演绎出一串耐人寻味的故事来。

前些时,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发出的(1998)151号文一记重锤,为海南的这个“知识产权第一大案”定下基调;紧接着,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也介入此案,法官将如何拍最后一板,牵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说起来颇具戏剧性,最近的这次“烽火再起”起源于一出假打假的闹剧。

1997年底,来海南旅游的济南游客王莹买回10袋海南特产兴隆咖啡,不料打开后竟是猪饲料。投诉信寄到生产单位海口市南山实业有限公司,公司总经理刘汉惜亲赴万宁市兴隆旅游点以游客身份买了10袋,验证了投诉属实。经调查,原来是假冒者剪开南山实业有限公司的包装袋,倒出咖啡装入米糠。刘汉惜立即向万宁市技术监督局作了举报,监督局会同检察院迅速破获了造假窝点。

这个典型案例被热心打假的新闻媒体做足了文章,海南电视台、中央电视台、海南经济报、中国质量报竞相报道,一时间,南山实业有限公司名声大噪。然而喜极悲来,该公司在新闻媒体上的频频亮相恰恰招致了它的“原形毕露”。

3月中下旬,海南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连续收到兴隆华侨农场咖啡厂、椰风集团及海南另一家知名的苦丁茶生产企业的举报,指控南山实业有限公司仿冒他们的商标和包装装潢,请求对其处罚。由于“椰风”商标已被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认定为全国42个驰名商标之一,在海南独此一家,故引起了工商管理部门的格外重视。

4月28日,海南省、海口市、万宁市的工商部门联合行动,查封了南山实业有限公司下属的咖啡食品厂和两个批发部,查封到的大批侵权产品和半成品令人们瞠目结舌:这个公司真称得上是假冒“专业户”,从1992年来便对省内一些名牌产品紧追不舍,而且非常“成功”!

气宇轩昂的打假者反被押上了打假的“审判席”,这大概是刘汉惜当初始料未及的。认错检讨,赔礼道歉,事情到此也许该划上句号了。

不料一周后风波骤起,南山实业有限公司又突然推翻自己的检讨,给海南省工商行政管理局发来一封措辞强硬的函,声称“不存在侵权和仿冒”,要求工商行政管理局为它解封和“恢复名誉”,理由是:它的外观设计专利已在1996年7月6日获得国家专利局的授权,而椰风集团这一商标的初审公告日期为1996年7月14日,比它晚了8天!

工商行政管理局人员不得不佩服南山实业有限公司研究法律之细致和运用法律之娴熟:很显然它是把椰风的商标图案几乎原封不动地拿来申请自己的“外观设计专利”,以此使自己的仿冒合法化,这种有意识地钻法律空子、以虚构的“专利权”对抗他人的商标权的做法,确实曾使一些忽视了商标注册的企业大吃苦头。根据有关规定,当商标专用权和外观设计专利权发生冲突时,如后者的申请在先,必须先要求专利局撤销其专利——只有在撤销之后,工商行政管理局才有权力依照商标法处理侵权者。由于专利异议往往要拖半年乃至更长时间才有结果,这就足以使任何名牌产品大伤元气,而仿冒者却可利用这个“时间差”从容地转移资产甚至逃避责任。

所幸的是,经查档案,椰风集团被仿冒的商标图案最早由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初审公告的日期为1994年11月14日,比南山实业有限公司申请外观设计专利的日期早了592天。

听到这个消息,刘汉惜几乎要昏过去。

而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也没有给南山实业有限公司以拖延时间的机会,5月20日便迅速下文,认定了该公司的侵权行为。

日前,记者采访了椰风集团董事长刘扬武,问及椰风集团为何有这种防患于未然的“先知先觉”?刘扬武发出深长的叹息:“哪有什么先知先觉,是‘亡羊补牢’而已!”

原来早在1993年,椰风就被迫卷入了一场持久的“商标战争”:福建省一个农民开办的家族企业“椰风”公司,用香精和糖水伪造椰风天然芒果汁,但竟然早于椰风公司9天取得了外观设计专利,由于获得了这块相当时髦的挡箭牌,很长时间里,椰风竟拿这个假冒公司无可奈何,“战争”持续了1年又8个月,借助于反不正当竞争法的实施才取得了最后胜利——其时,假冒“椰风”的产品已销售到7个省的22个城市!

这个教训是刻骨铭心的。自1993年以来,椰风集团向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申请注册的商标已近2000件,现已公告的达1237件,累计投入资金上百万元。

“知名企业要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刘扬武这么说。5月14日,椰风集团已向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了南山实业有限公司,请求法院判令后者赔偿经济损失200万元。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5月19日即下达裁定书,查封了南山实业有限公司的银行帐号和部分产品。这个海南省知识产权第一大案目前正在审理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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